深秋的早晨已有一丝寒意,每晚陪伴着我的奶奶,在鸡鸣三声的时候,就悄悄地起床,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忙碌,所以每每起床的我,都会习惯性的环顾四周,寻找她的身影。
那时的我,还很幼小,奶奶总爱和我说起那田野里的油菜花,和那地头的向日葵。她对那种十分明亮的金黄色情有独钟,奶奶说,那是大太阳的颜色。太阳大的时候,奶奶会把被子拿出去晒一晒,告诉我,仔细闻一闻,会有一股清香,可幼时的我,从来没有闻到过。和奶奶在一起的时光总是美好的,她很爱带我到外面晒暖、打理她的小菜园,她除草、施肥、浇水,我就兴致勃勃地到处溜达,捉虫子,看蚂蚁搬家,为此还踩坏了不少的菜苗。奶奶总是嗔怪地说:“娃儿,慢一些,小心看着菜。”说这话的时候,奶奶一脸宠溺的笑,仿佛让我看到了温暖的阳光!
奶奶早年家里穷,没上过几天学,要不是加入了扫盲班,可能斗大的字都不识几个。像我这样一个“跟屁虫”天天粘着她,自认为对她了解至深,可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看到了奶奶的身份证,上面陌生的三个大字,我竟从没听说过。别人都喊奶奶“绳姑娘”,但十几年来,我所谓的了解,却连奶奶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。
时光飞逝,转眼间已进入初冬。寒风呼啸,百花凋零,阳光也变得清冷起来。因为家庭原因,我们分家了。因为一些事情,妈妈总是对奶奶意见很大,也屡次阻挠我和奶奶在一起。
奶奶,孙女再一次偷偷见你,已时隔多日。你的面容多了几分憔悴,你的背也更驼了些,但不变的,还是你看我的笑,一如温暖的阳光。你朝我招手,笑道:“孩子,快来,快来,我把好吃的给你。你把这些吃的带回家去,也让你妈尝尝,快拿着。”我看着这一大包的东西,迟迟不肯伸手,“奶,我想在你这儿看会儿电视,不急着走。”我默默打开电视,心不在焉地看着,发起了呆。里屋那张床还在,我仿佛看到了在无数个夜晚,一个小女孩躺在奶奶的臂弯里,听奶奶唱童谣、讲故事……
奶奶,你又催我回家了,担心妈妈知晓后,训斥我。当我拎着东西,踏出门时,你喊了我一声:“娃儿,你想奶吗?”“想”我一头扎进奶奶的怀抱,泪水早已夺眶而出。
奶奶,你一直都喜欢金黄色的花。可在我看来,花儿开得再美,也比不过奶奶金子般的心。年年岁岁,岁岁年年,那是开在深秋里的菊花。“不是花中偏爱菊,此花开后更无花”。
我想采一朵菊花送给妈妈,并给她讲一下“九九重阳话感恩”的故事,我想郑重地对她说:“奶奶也是您的妈妈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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